岚色女人和狗头人

【袁航x刘炅然】中场 (犯人x狱警)

1.
“925号”

不算清脆却格外动听的声音,袁航挑了挑眉抬头看对面坐着的人。高挑美艳的狱警一板一眼坐在桌前,白皙修长的手执着笔记录。

“姓名”

“袁航”

“性别”

“不详”

“砰”的一声,狱警不出所料的拍桌直起身来,高挑的身材在坐着的袁航身前格外有压迫力。她倾下身子冰冷的眼神凝视着袁航,微薄抿起的红唇张合“遵守制度!”

经典套路,只是眼神比起之前的狱警显然只是装腔作势。

袁航心里这么想着却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只是眉宇间还是一派混不吝。狱警只当作没看见,袁航倒也配合,说出的话和手中的文档基本吻合。狱警微不见状的放松了皱紧的眉。

“犯了什么罪?”

袁航摩挲着右手指腹的老茧陷入沉默,这是狱中长时期劳动留下的。一个封闭的窄小房间中,十二三个形如死去的女人麻木又日复一日地织布缝衣,机械地塞饱肚子又机械地入睡。

偶尔会有讨论,如同吸毒一般描绘入狱前的人生,遗忘了坐在缝纫机前的死寂。这是应得的,袁航想,金融犯罪也好杀人抢劫也好,每个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可是我犯了什么罪呢?

袁航放下手低垂着头,突兀地张开双臂。望着狱警强压着惊慌的神色手摸摸索索找警棍,她微微勾起嘴角,阴郁的脸上褪去压抑时是很能打动人的清秀长相,她轻轻地抱住了狱警

“好累啊”低垂的刘海掩住了神色,拥抱住的身躯有些僵硬,但属于“人”的那部分温暖通过相触的部分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2.

犯人袁航和狱警刘炅然有点熟了起来。

刘炅然只负责档案传递一系列文职工作,没事就躲在外围偷偷玩手机,悠闲得像是来家长单位的小孩子。每当袁航干完劳动任务时往外看,刘炅然必然在一层铁栅栏外手托着下巴打盹。

刘炅然没什么意识,袁航也没什么私心。聊天归聊天,该吃的豆腐白菜还是吃,该干的活还是干。

偶尔闲聊的时候,袁航开玩笑问“你长这样想不开当什么狱警?别说隔壁了,就是这里女监也有一堆人流口水呢”

刘炅然不甚在意地回答“你当我是打暑假工好了”她低头抠弄着指甲,一身沉闷的制服却偏偏衬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她的马尾柔顺地垂在肩侧露出了线条流畅优美的白皙后颈。

袁航感到喉咙的干涩,却不仅出自于口干舌燥。刘炅然将她当作旅途中的有缘人,她们的结识难得又无足轻重,或许只是漫长生命的一个遥远的梦,或许多年之后回忆起来都会惊讶于有过这样的经历。

可这不公平,脑海中鲜血迸流肌肉跳动的情形刺激着她的大脑不能正常运转,掐着掌心的指尖入肉才得以制住自己的呼吸。

她是你全部的梦

那就成为她的噩梦。


3.
监狱的春节不用出工,一年一度的荤菜能麻痹人的神经,袁航靠在铁栅栏上悠悠闲闲地和刘炅然唠嗑。

“狱警好苦啊,过年不放假,跟犯人没两样的”刘炅然一脸生无可恋,袁航完全不理她“刘炅然你把手机拿出来对着良心说你不该被辞职”

“袁航我们还是如胶似漆的朋友吗”

袁航翻了个白眼,这个语文水平能干文职真的是奇迹。“警官,你有男朋友吗”

“啊?没啊”

“噢”袁航点了点头,监狱里当然不会带美瞳,但过了三年她还是没忘记眼睛的干涩感,下意识地连续眨眼,刘炅然看得好笑“干嘛?”

“就问问,果然没有”袁航随口接着话“我跟你说就你的工作水平,真的难”

刘炅然不服气,她生气的时候声音上扬有些奶气,眉飞色舞衬的面容更加好看。

袁航将小小的阴郁的自己压缩起来,连同伤疤与其他的一些,努力的像和她在监狱外的普通场景交流。

她没有见过她面前以外的刘炅然,她在遇到听不懂的词汇时极力跳过,她内心的某个角落被挤压出血肉也不停息。

刘炅然看了看表“我妈说下午三点打办公室电话问问情况,我走了”袁航强迫自己低下头不去看她的背影,只是伸出手挥挥。

3.

“狱警和犯人走的太近不会被怀疑吗?”袁航坐在桌上挑了挑眉。

“有监控”刘炅然手指着上方白色的监控摄像头“更何况我短时期内没机会调任了,上面不会管太多”

“调任?”

“啊,我妈申请的,她就是不喜欢”

袁航仰起头看着摄像仪的红点,脸上露出了猩红得类于血腥的笑容。她随手抓起茶杯一掷而去,玻璃碎裂声过后红点不再存在,而她的双眼却依旧赤红。

刘炅然皱起眉头“你发什么神经?”她的语气很快,听不清其中的感情“你还嫌判的少?”

“我是无期徒刑,亲爱的警官”她不紧不慢地逼近,“你可以让我去死啊”她紧盯着刘炅然的眼睛,仿佛想要将眼眶里的深红所传染去的热烈。

刘炅然还没有回话就被撕开了衣服,这是一场侵犯,没有任何挑逗与缠绵。袁航看似纤细的手臂用可以掐到窒息的力度强抵着她的背,她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了刘炅然的脖子,另一只手从背脊、股沟、双腿再绕到正面一路向上,最后在脖颈处环成一个圈,徐徐放开。她肆意地凌虐,在胸前腰侧留下带有血的牙印。

袁航停下了动作,她低垂着眼看不见神色。

破门而入的声音,手持枪支的狱警守在门口,躲在暗处的狙击手看不清面庞,但袁航的瞳孔隐约捕捉到的红色的点光让她眼眶里的深红加深了漆黑。

刘炅然向门口招了招手,动作利索的队友立刻把刘炅然架好,队长皱着眉问“925号怎么回事?”她摸了摸锁骨下的伤口,伸出手来满是血珠。

她没有回头看那个人,漫不在意地活动手脚“睡蒙了吧”

队长当然不相信她的鬼话,但也什么没有说的带着一众人走了。牢间里又陷入了凝固的沉默,袁航缩在床上闭着眼,拼命地呼吸空气。

与生俱来的呼吸本能让她觉得安心,不会被轻易夺走。


4.
袁航从梦中惊醒。

老旧暗黄的床单被汗水浸湿,袁航翻了个身让潮湿的后背与空气接触。冰冷的触感,她向着天花板伸出了手。

袁航用手比拟着刘炅然腰线的模样。纤细得带有凌虐的美感,却又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她放任自己想象,就这样把她的纤长优美的脖颈折断,就这样将她盈盈一握的腰折断,就这样将她笔直修长的腿折断。

不。

袁航闭上眼,又翻回身。

你该像野兽,克制呼吸,小心翼翼,咬断她的咽喉。


5.
没法调任或许是真的,刘炅然受袭后依旧是原来的职位。

她认识的袁航有点小怂却又傲娇,笑起来眉眼柔和得连法令纹都让她觉得可爱,刘海稍长遮过眉,低头织毛衣时像是温柔和善的航妹妹。

可是毕竟不是。

刘炅然用手捻起药膏涂在袁航的手心,那里细小斑驳的伤疤覆满整片皮肤。大部分是深红留疤的微小痕迹,大拇指食指侧由于用力有些变形,然后是指甲留下的半月牙印迹,几乎可见皮层下的肉。

刘炅然默不作声,这不像她。她应该不解地皱起眉叱责她爱惜自己,或许是掉下泪珠砸在手心上。但她不开口,像是假装遗忘掉那场半途的侵犯一样。

袁航望着她低下头温柔的侧颜心中却是一片冷静,她不是梦,是天真的残忍。

6.
刘炅然手拖着下巴“前阵子那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当时离太远没看清”

“我也不太知道,就是,那天做完工马上就吃饭了突然有个人把头往墙上撞,我们十几个人拦都拦不住。”

“啊,为什么啊,我查了档案她还有小孩子在读书呢”

袁航顿了顿“我不知道,就...不想活了吧”

当时十几个人一窝蜂就朝那人打上去了,袁航当时没跟着凑过去,晚上窝在被子里饿到升天的时候却是切切实实后悔了。监狱里死一个囚犯比斗殴严重太多,监狱长没吓唬她们加刑,劳动任务倒是重了不少。

真的做不完,袁航草草塞了几口又要回到车间。这样几天下来胃也隐隐约约吃不消,她看着刘炅然又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消消乐,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指侧隐隐作痛。

“还有三年就可以出狱,真的熬不下去吗?”刘炅然低着头把玩自己的指甲。“对了”她抬起头“袁航你有没有想过自杀啊?我看她们怎么管的这么严”

“...也有吧,吃不饱真的太难熬了,但是看那人我也不大敢了”

“噢...”刘炅然点点头“那就好,没有你我会无聊死吧”

“啊还有,我下个月休假回老家看看,明天开始理东西,航妹妹不要太想我啊”她一脸笑容,明显的苹果肌可爱中透露着一丝猥琐。

袁航叹了口气“刘炅然,你进来一下”

“啊,被监狱长看见要扣钱的”

“叫你进来!”

“噢...”难得看见袁航这么冷硬,刘炅然可怜巴巴地瘪了瘪嘴,明媚柔情的眸子仿佛装满了委屈。她从口袋中掏出钥匙,输入密码。

7.
刚熄灯,袁航盖好被子闭上了双眼。

刘炅然果然没来值班,没有人唠嗑工作速度提升了不少,替班的新人还拍着她的肩说努力努力可以减刑。

她回忆起那天下午,刘炅然盯着她,看电线杆子也深情无比的一双眼看人是何等的杀伤力,她也一时恍惚。

“刘炅然,你会一辈子当个狱警吗”

我是一辈子的囚犯啊。

刘炅然思考了几秒“不知道,但是这里伙食太差了不知道能不能投诉啊”

袁航背后的手攥紧又放下,她又一次伸出手来,抵住对方后背的力气像是要揉碎,她又看着她的眼睛,叹口气放下手。

她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拽住她胸口衣领带了过来,然后准确无误地吻住心心念念的唇。一开始像是小兽的撕咬一样毫无技巧地宣告领地,交换气息,又渐渐变得温柔缱绻,柔情蜜意。

接吻最暧昧的当是一吻毕互相凝视含情的眼神,袁航看着刘炅然的眼睛里有惊讶又有甜蜜,她闭上眼轻轻的吻了她的唇角。

“喜欢吗?”

“有点不舒服”刘炅然看着袁航,后腰的背脊被温柔的摩挲“袁航,你喜欢我啊?”

“嗯,喜欢。”

8.
刘炅然一个月之后回到了监狱,她要先向监狱长报道交接工作,路过偶尔瞄了一眼,依旧是压抑阴沉的氛围。

监狱长心情不是太好,刘炅然拿着文档抓着时机从办公室里逃了出来。她把手机偷偷揣在衣服内兜里,照旧往铁栅栏外走去。

做完工的人一波又一波,刘炅然低头一边手指划着消消乐时不时抬头看几眼,并没有她的航妹妹。

第二天早上她跟监守做过的同事换了班,跟袁航原来熟悉的人打听“原来你们那个房那个925怎么没来啊”

做工的人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死了,差不多半个月吧”

“...死了?”

“晚上用削尖了的牙刷戳死了,一声不吭,一晚上过去人都凉了。”

似乎能将压抑发泄于此,那个人继续说“我们这里差点死了两个人,监狱长心情不好劳动指标也上来了,死都死了还要害人”

“也真难为她了,每天洗漱撑死了十分钟,就一天狱警没检查,牙刷带到宿舍一晚上就死了,这起码也磨了四个多月吧。”

............

几个月后调职命令终于下来了,刘炅然离开了监狱。她没和别人说起,亲戚,同学,男朋友,只会偶尔想起袁航闲聊时的口吻,那场半途的侵犯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吻。

许多事情被遗忘,没有人再在乎她是否被误判,没有人查阅囚徒可能的心理障碍,没有有人午夜梦回纠结是喜欢是玩笑。

记得925号的只有寥寥几人,或许还有几近废弃的文档。

刘炅然是她一生的梦。

她的一生只是刘炅然的梦。

梦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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